这样一个几乎过着隐居生活的老宫女似乎不该跟一个官家小姐,尤其是犯了事连累满门的沒落的官家小姐有多大的交情,顶多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过而已。

“她之前出入过太子府,那时奴婢在太子府做事,所以认得。”赵蓉道。

躲闪的目光中似乎藏着什么不愿多说的话。

“我知道你们是在皇上做太子的时候认得的,认识她的丫鬟想必不少,但是你怎么要比旁人要更记挂着她呢?”林馨儿问。语气虽然柔软,却戳进赵蓉的心窝。

赵蓉的脸色明显一僵,顿了顿才道,“因为夏姑娘人好,不像一般的官家小姐那样骄纵目中无人,所以奴婢特别记得。”

“就这样吗?”林馨儿盯着赵蓉,犀利明锐的目光逼视着她不敢抬头。

“是的。”赵蓉低垂着头,点了点。

很明显,赵蓉不想把她知道的事说出來。

“既然如此,我就只有自己去查了,看看你跟二皇子的母亲还有那位夏姑娘当年有什么交集?”林馨儿道,似乎是放过了赵蓉,可是她说出的这个决定更令赵蓉惊色。

此时天色黑了下來,林馨儿寻到一旁的烛台,拿起旁边的火石打了几下,点燃了蜡烛。

“林小姐,夏姑娘跟你沒有关系,你为什么要追着她不放?”赵蓉猛的抬起头,紧张的望向林馨儿。

“怎么沒关系?她是我的二娘呀。”林馨儿丢下火石,转回身,说的风轻云淡。

“她已经死了那么久,何必还要提及?”赵蓉喃喃的道,“何况夏姑娘的事是宫中禁題,皇上也不准人翻说的。”

这赵蓉,被逼得紧了,还知道拉出西门靖烈做挡箭牌。

林馨儿冷笑,“最先叫出夏姑娘的不就是蓉姨你么?”

“是……奴婢唐突……奴婢该死……”赵蓉的脸色泛白,虽然胆怯,但是看向林馨儿的眼神却很坚定,“若是奴婢受死,林小姐也就不必再逼问奴婢什么了。”

林馨儿沒料到赵蓉的态度是死都不说,而且她相信,如果她再逼问下去,赵蓉肯定会一头撞死在墙上,那以死的眼神是异常坚决的。

“如果你死了,我自己查去就是,只要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就看有沒有人用心的查。”林馨儿若无其事的道,表现的对赵蓉的死根本不在意。

赵蓉的脸色更白,林馨儿的这番话是要让她死不瞑目吗?

不过让林馨儿自己查,总比现在她亲口说出來能够拖延一段时间,所以,赵蓉还是决定咬死不说。

林馨儿也不想真的逼死一个老宫女,便也不再追问,走出了屋子。

西门痕正依着那个梧桐树靠立,手持一个小酒壶,时不时的喝几口,见林馨儿出來,扬了扬酒壶,朝她抛了过去,“來,雪夜饮酒,别有趣味。”

林馨儿接过酒壶,沒有喝,仰头看了看天,几乎全黑下來,但是放晴了,寒风吹亮的夜,显出了多日不见的星星。

西门痕朝那个燃着烛光的侧屋走去。

侧屋的窗子上映着赵蓉僵直的身影。

见西门痕进來,赵蓉哆嗦着惨白的唇道,“二皇子……她……她要查夏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