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判定会个体认知的不同而变得善恶难辨。作恶的一方可能出于自身的利益受到侵犯而变得义正言辞,而受害的一方也可能会因为过度揣测而陷入自我反省的阶段。

总的来说,就是黑白颠倒。

姜雨柠在炽热的开水灼烧即将到来之时,本能的进行了闪避。滚烫的开水泼在细嫩的大腿根,在周围敏感的部位也少许进行了狂轰滥炸。

“啊……呃!”

在剧烈的灼痛下,姜雨柠也没办法支撑挺立的姿态,慌忙蹲了下来。随着重力也沉下来的裙子盖住伤口,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烫伤如果发生在别处还好。但在大腿根这样的敏感部位,痛觉被放大到两倍以上,衣物覆盖后甚至可能会把肌肤表皮粘连脱落。

“奉劝你以后别那么欠。这儿不是你老家,别以为在乡下那一套拿到这也管用。”女生的神色完全看不出慌张,甚至嘴角扯出来的冷笑,把脸上干巴巴的粉底拉成颗粒状。

姜雨柠不敢让裙子粘到伤口,那灼痛感警示她绝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只能痛苦的提着裙角,凭借冷空气的冷却作用来缓解疼痛。

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侮辱?姜雨柠把这归结于自己在这次事件中的始作俑者,完全不思考这事情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

软弱者虽然有软弱者的妥协道理,但为这种示弱埋单的只会是愈演愈烈的欺凌暴力。

姜雨柠那天在厕所待了整整一堂课的时间,用冷水冰敷烫伤的乖嫩皮肤。所幸并未命中更危险的地方,自我救治也算有用。烫伤在一整节课的冲洗下,总算可以接受衣物粘连了。

这种程度的暴力在以前的生活其实屡见不鲜。常见的打骂,以及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本来就是她校园生活的一部分。

回家之后,姜雨柠显得比以前要萎靡不振。不光是因为晨间发生的泼水事件,这种事在她的生活中实在司空见惯。更多的原因在于……姜承橙并没能察觉。

感觉橙子舅舅已经不再是她初来乍到那几天,整日嘘寒问暖的那个大男孩了。并不会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本来不敢奢望的宠爱,得而复失。得而复失的感觉远远要比从未拥有来的痛苦。

她还是鼓鼓勇气找到了伏案写论文的姜承橙。姜承橙戴着耳机,心不在焉的在往纸上抄着别人的血汗文字。

“舅舅,我不要再穿裙子了。”姜雨柠红着小脸,握紧拳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而姜承橙耳机里面海草舞的音乐声音大得堪比扬声器,哪能听到姜雨柠那嗓子发出来声音呢。他哼着曲子,感觉到姜雨柠站在旁边,于是饶有兴趣的转身看着姜雨柠。

“大家都没有穿,只有我穿着的话会显得很奇怪!”姜雨柠禁闭双眼大声说道。

姜承橙看着外甥女面红耳赤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才慌慌张张的取下那入耳式的耳机,侧耳问道。

“怎么啦怎么啦?再说一遍我没听到。”

“……”

姜雨柠语塞,敢情自己鼓起勇气半天只是在自娱自乐。好气又好笑之余,她也说不出之前酝酿好的台词来。

“我……我想说舅舅每天都对着电脑,眼睛不会痛吗?”

“哦,你问这个啊。”姜承橙笑笑,“当然不会痛了,我每天只有晚上会用这个做下作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