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脸上带了怒容,又有深深的恐惧,不晓得周卫极带他们来,是否真的犯了错。水秀和于燕则一个向蓝怡靠近,一个向三个孩子靠近,以防有变。

蓝怡冷笑一声,“既是连名都不敢提的小辈,让你涨涨见识,也是应该。”

年轻男子眼皮一抬,刹那间目露凶光,冷冷扫向蓝怡。蓝怡在周卫极身边待得够久了,就这男子的段数,完全不够看的。

她冷冷瞪回去,“不知,便不要胡说,免得让人笑掉大牙。此处,可是军营驻地?不过是军营外区域,本夫人作为黄县禁军家眷,莫说带家人在此游玩,便是在此处挖地基盖房子住下,也不犯我大周任何一条律令!不过一黄口小儿,人云亦云,听风便雨,也敢到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年轻男子紧握马缰,咬断槽牙,薄唇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一身煞气,扑面而来。水秀抬头,手扣刀柄,眼中也带着讽刺的笑,敢在夫人面前讽刺周将军,这人纯粹是找骂。夫人虽脾气好,但将军和三个孩子,可是她的心头宝,任何人碰不得的。

年轻男子粗喘几下,看着蓝怡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含了几分虚张声势之意,“周夫人,秋某领教了!难怪周将军一妻无妾,周夫人如此泼辣,定是死死拿住周将军,让他不敢纳妾吧?”

蓝怡冷冷看着,看他能笑多久。

年轻男子继续大笑,却不见蓝怡怒极动手或大骂,渐渐也撑不住了,收了笑,眼珠转了转,又在想主意。

欢笑的宇儿三人,追逐奔跑着靠近年轻男子,宇儿大喊一声,“青竹哥,我来啦!”

说完,用力将手中的湿泥用力甩向年轻男子,男子措手不及,只得用衣袖挡住头脸。湿泥四溅,他的雪白长袍,马上布满大小不一的泥点子,他低头一看,脸色顿时黑了。

还不待训斥,青竹又甩手将一大坨湿泥摔在他脸上,这次,摔了个正着!

文轩跑的慢,迈着小短腿努力靠近了,把手中的小泥块抹在年轻男子的袍子上,抬头笑道,“原来大叔也喜欢玩泥巴,文轩以为大人都不喜欢玩泥巴呢。”

文轩拉着弟弟后退两步,爽快道歉道,“这位大叔,抱歉得很,咱们几个玩泥巴,不小心把你的袍子弄脏了。”

青竹做出一副胆小怕事地样子,躲到蓝怡身后,“二婶儿,这该怎么办,咱们不是故意的,这位大叔不会生气吧?”

看着正在费力抹脸的贱嘴男子,蓝怡强憋着笑,温和道,“怎么会,这位大树是有见识的大人物,怎么会跟你们三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年轻男子听了,胸膛又开始急剧起伏,喘起粗气,却不知如何发作。

这时,在远处看戏的鸾鹓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先给蓝怡见了礼,又抬头看着对面的泥人,诧异道,“没想到秋年过二十仍童心未泯,竟喜欢玩泥巴。将军便是要玩,也该先将正事办了才是,周将军已在营内,等候多时了。”

蓝怡这才惊讶问道,“鸾副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