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眼睛一转便知道周卫极在想什么,低低笑了,“卫极竟连孩子的醋都吃!”

蓝怡虽与夏婉有段时日未见,但两人之间毫不觉得生疏,与旁人无法说的悄悄话,自然而然地便能与夏婉说起,“可不是么,姐姐不晓得他有多过分,昨日瓜儿闹气,非要我抱着才睡,他硬是不许,自己抱着孩子转了小半个时辰,硬是让他哭累睡着了。”

夏婉眼底满是羡慕,“卫极待你,真是好得没话说。”

蓝怡幸福地笑了,“姐夫待姐姐,不也是一样的么。”

夏婉笑容略带苦涩,“比起卫极,差了许多。”

蓝怡皱起眉头,生气问道,“他又纳小妾了?”

夏婉脸色微凄,不过还是替丈夫解释道,“官场风气,一向如此,旁人送上门的,他也不能不收着。”

蓝怡冷哼一声,“便是收了,做小妾还是做丫鬟,还不是他的意思!姐姐,你莫要处处都随着他,该使小性子发脾气就直接发,何苦委屈着自己。”

夏婉收下心中的苦涩,伸手指点了点蓝怡的额头,“不过是两个上不得台面带不出门的小妾罢了,妹妹无需动气,今日咱们姐妹难得相逢,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你不是说静晓先生和无名先生又给诗稿做了新评么,在何处,姐姐我可要先睹为快。”

青山商记出的上一本《青山诗话》,在大周各处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上边点评诗词到位,可说是一针见血,让人读了大有裨益,纷纷猜测这做评的到底是哪些名士,水平竟如此之高。

夏婉自是知道的,惊喜之余,也恨不得搬到北沟村来住,与两位先生为邻,日日听教。

蓝怡笑了,“诗稿在柜子里,待会儿姐姐走时带回去慢慢看,左右下一本诗稿要五月才出,日子长着呢。对了,姐姐这次回来能住多久,看完牡丹再回去,可好?”

看着蓝怡满眼的希翼,夏婉用力点了头,“便是这样打算的。”

蓝怡瞬时欢快起来,“太好啦!姐姐,咱们终于可以在牡丹园煮茶论诗了!对了,孩子们呢,怎得没见跟姐姐一起来?”

“都来了,小的跟着他爹爹,大的被宇儿拉去了。两年不见,宇儿真是越发出息了,竟已有了小大人模样,大小一群孩子,竟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夏婉在门口下了车,便见宇儿领着一帮孩子在路边堆雪人玩,自己的金宝和大哥家的旺儿连大门都没进,便凑了上去。

蓝怡满脸自豪,宇儿有多帮,她自然是清楚的,他昨日便说下今天由他照看来宾带来的小孩子,为此,他还专门做了计划,写的十分详细,把牛蛋、大福、周兴祖和知县刘过更家的刘小宝等人都安排了进去,甚至连若这些孩子打架了,肚子痛了,生气了等突发情况下该如何行事都写了进去,给娘亲看过,又给爹爹看过,认真修改后才拿定了方案。

夏婉听了不禁惊讶万分,“宇儿可了不得,再过几年,你便可放心把商记交到他手里了。”

“我便是这么想的。”蓝怡笑得十分开心,有子若此,为母者如何不开心,不自豪呢。两人正说笑着,门外又一阵喧哗,蓝怡侧耳听了,眼睛大亮,赶紧整理衣裳抱着瓜儿出门,去迎接父亲王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