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极慢慢笑了,满眼温柔。他的媳妇儿,知他。可是,现在的情况,他怎能回去呢。周卫极收起信,拎了个小包裹,去找刀无锋,把蓝怡给他寄来的寒衣交给他,一并寄来的,是几包熏肉。

刀无锋惊喜地接过熏肉,闻了闻,又咬了一口,满脸惊喜道,“竟是野猪肉!嗯,这肉煮时放了豆腐乳和冰糖,熏出来果然味道更好,不错,不错。”

周卫极笑了,刀无锋在北沟村除了打猎,便是钻研厨艺,一口下去竟能连配料和做法都晓得了,“难怪你二嫂要招你进客栈做厨子,在这么下去,你真的能当厨子了。”

刀无锋嘿嘿笑了,又咬了一大口肉,“二哥,今晚咱们兄弟喝点?”

周卫极摇头,“伤口还未全愈,便不喝了。”

刀无锋了然地点头,周卫极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若是寻常,他们早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但周卫极想尽快祛刀疤,便要听军医的,尽少饮酒。刀无锋又压低声音问道,“二哥,昨日军师又叫了我去,问那藏宝图之事。问我是否有听说另外一张藏宝图的下落,我跟他说不知,你?”

刀无锋交上去的藏宝图,乃是周卫极给的,这件事只他们两人知道。但这两个月来,契丹那边传来情报,说契丹王城为了藏宝图之事吵得沸沸扬扬,人心动荡,纷纷说夏州藏宝分了三部分,两个为兵器库,一个为金银库,现在两个兵器库都被发现了,另外一个金银库的藏宝图,却众说纷纭。

消息传至周营,军师葛砚便把刀无锋叫去询问,毕竟第二个兵器库的藏宝图是他从耶律敬忠身上得来的,甚至,葛砚觉得这张藏宝图,来的太过意外。问他是听说第三张藏宝图的下落。刀无锋自然就想到了周卫极,虽然他并未问过二哥这藏宝图由何而来,但是却觉得二哥肯定知道最后一张藏宝图的下落。

周卫极当然知道,那张藏宝图,便在他的手里。不过,这件事他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刀无锋,只是摇摇头。

刀无锋不再追问,感叹道,“这拓跋孝直,还真是个人物,用了几张藏宝图便把契丹王城搅得人仰马翻、君臣相互猜疑。二哥,军师说京中传来消息,说拓跋孝直在景眬露面,与人为了几个瓜果发生争执。你说,他跑到景眬去做什么?夏州在北,景眬乃在大理之南,夏州的宝藏再远,也不会藏到景眬去啊……”

周卫极微笑,拓跋孝直前些日子还在凉州,最近却去了景眬,与人争起几个瓜果。还真是如他对蓝怡所言,四处去走一走,看一看。关键的一点便是,他没有易容,而是用自己的真实容貌四处招摇,这样很好,蓝怡身上的危险,总算去了几分。

“刀无锋,刀无锋,你给本郡主出来!”帐外传来卓陀蓂荚的喊声。

周卫极低声道,“无锋,多谢。”

刀无锋见卓陀蓂荚总缠着周卫极,心中不快,便故意拿话激她。卓陀蓂荚也是个好斗的性子,禁不得刀无锋的讥讽,多次与他比试。拳脚,赛马,打猎,射箭等,卓陀蓂荚样样输在刀无锋手下。没想到的是,卓陀蓂荚越挫越勇,视线从周卫极身上转移到刀无锋身上,天天缠着他比试,武斗不成了,便改文斗甚至连掷骰子、烤肉等两人都比试过了,她还是样样输。

听着帐篷外卓陀蓂荚的声音里含着兴奋,刀无锋挑挑眉,眼中露出几丝趣味,“这丫头不知又想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斗法,二哥,我去看看。”

一身鲜红皮衣,脚踏鹿皮长靴、手握马鞭的卓陀蓂荚见到刀无锋出来,得意洋洋地道,“刀无锋,今日来了一群飞雁,走,咱们去比一比,看谁射得多,回来烤雁吃!”

刀无锋摸摸下巴,“也好,让你十只。”

卓陀蓂荚瞪大眼睛,清艳的小脸气得通红,怒气冲冲地吼道,“本郡主要带着两只海东青一起上,倒让你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