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刁婆,五十两够买多少米面,你知道不?这幅画你送出去,那人能给你多少好处?”夏荷身旁的婆子骂着威胁道,“再说了,我家姑娘看上你的画,是你的福气,人老了,就得惜福,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氏装作怕怕地,拉着婆婆的衣角,想劝说两句,张氏却死了心地不卖,上前就要把画抢回去。

张清语自认清高,最见不得这等场面,皱眉道,“夏姐姐,跟个不识字的乡下农妇争执什么,她们所图的不过是阿堵物罢了,你多与她些便是,还愁她不卖么!”

今年夏家的生意也不顺,夏荷手中也没有多少私房钱,但这画她要来有用处,咬牙道,“一百两,卖不卖!”

张氏掐得更狠了,背后对胡氏打手势,犹自梗着脖子道,“我不卖,多少银子……”

胡氏会意,赶紧拉住婆婆劝道,“娘,卖了吧,一百两银子够咱们吃几年好饭了,等儿媳肚子里的孩子落地,也能穿两件好衣裳不是?这位姑娘说得对,您何苦跟钱过不去呢,二嫂那里,咱们再送她些别的就是。二嫂不是也喜欢石头么,咱们进山找几块好看的大石头送给她,也是一样的。”

张氏犹豫,看了看儿媳妇的肚子,“可是,你二嫂刚才……”

“娘!”胡氏不依地拉着张氏的衣袖摇晃,吃醋道,“是二嫂重要,还是您孙子重要?”

“……”

张清语皱眉,恨不得趴进莲花缸里,夏荷则得意洋洋地看着婆媳两个争执,看够了,才示意丫鬟回屋取钱,交到张氏手上,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

张氏把银票放进怀里,下山坡时激动地浑身发抖,与同样激动的儿媳双手相握,泪眼相望,“儿媳妇……”

“娘……”

“这世上,竟真就有这么傻的!”

“不止傻,还钱多!”

“咱们的银子回来了!”

“是啊,还多了十两。娘,您该把儿媳那四十两给我了吧,不对,这次卖了一百两,除去买画亏的九十两,还赚了十两!您少着也得给儿媳四十五两吧?”胡氏直直地盯着张氏的胸口,恨不得把银票掏出来装进自己怀里。

张氏顿觉肉疼,赶紧哄道,“急啥,你昨儿个不是馋肉了,走,咱们去称一斤好肉,回去包饺子吃,纯白面的大馅肉饺子,吃完再给你分银子!”

胡氏听到有肉再分钱,高兴了,拉着婆婆就往周老抠的肉铺赶,“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今天是二伏头一天,咱们吃啥饺子,买肉吃面条,再称两斤卤猪头脸,来一对猪耳朵,这才对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