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了一水之后,一个月内还需要浇地的,就是种菜和种牡丹的人家了。其余几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王二叔和蓝怡身上,村里人几乎家家有牡丹,但是最多的还是他们两家。蓝怡看着王二叔,见他冲自己点头,便开口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政,刘知县下的令,咱们就得照着来,该交的钱,咱们就得交。不过,这些钱交上去做什么用,刘大人可说了?”

赵里正点头,“收起来都交上去,专门用来安置受灾生病的人。”

蓝怡点头表示明了,“二叔,您看这天气,什么时候才能下雨。”

王二叔一脸愁容,“天上一块带雨的云彩也没有,也不起风,见天傍晚红半边天,这天要下雨,非得起大风,刮来海边的水汽才成啊。”

蓝怡也点点头,二叔说的有道理,这就跟等台风差不多吧。

赵里正家里牡丹也不少,去年才开始见回头钱,眼看着今年这样子,他也是发愁的,怕的不止是浇水,还有接下来的旱情和虫灾,若不下雨,一水水的浇下去,这可都是钱啊。

周老爷子挺着身板,皱起眉头,不止周卫极,周卫鹏也种了一块牡丹,他们家还有一块菜地,都需要浇水的,“其他几个村子也就罢了,咱们这花溪又不缺水,咱们不用,水流到山里去也是白瞎啊。”

不等赵里正回答,牛三爷就开了口,“总得给山里的活物留口水喝。”

赵里正这才说,“刘知县也是这么说,咱们不能只顾着自己个儿。还有一件事,刚才来的路上,胖子说得福媳妇的尸首,不见了,这事儿有点蹊跷,别是让野狼叼了去吧?”

说这话时,赵里正的眼光落在牛三爷和蓝怡身后的水秀身上,牛三爷是村里的老猎户,水秀刚宰了两头狼,都算有经验的。

牛三爷皱眉,“烂了快一年的尸首,山里的畜生们不吃,肯定不会动;人的话,哪个会偷,配阴婚也是找刚死的啊。”

水秀却道,“但是那尸首确实是被两头狼挖出来的,我杀死那两头狼的地方,离着埋尸的地方也只有一里远那边猎物不多,显然它们是埋伏着等机会偷尸的。”

王二叔道,“不管是人还是畜生,这总归不是一件好事,能瞒着就瞒着点,别传得人心慌慌的。”

蓝怡随着王二叔出了村部,问道,“二叔,周家村的田,浇好了没?”

王二叔摇头,提起这事儿更丧气了,“他们村不像咱们,是挨着地块儿浇水,而是抓阄,抓到头里的就先浇,我手气不好,抓了最后一个,还得等几天。”

蓝怡张张嘴,这还真是手气差,盖房子从去年秋天拖到现在,浇地抓个号又是最末,难怪刘氏说最近不敢去老院了,她笑着安慰道,“这也是好事儿,浇得晚干得晚,到下轮浇地时也正好该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