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瞪大眼睛。

蓝怡接着道,“一般跟在掌柜的身边当学徒,脑子灵的两三年也就能学出来了,以五弟的机灵劲儿,估摸着两年就能学会。到时候若他真能当掌柜,咱们再说。”

“没工钱,那怎么成,老爷子,您看看,这不是要白使唤人么!”张氏不干了。

周老爷子没吭声,当学徒的确是这个规矩,他就算脸皮再厚也得顾着村里人的嘴。

张氏不甘地嘟囔两句,不再说话。

“我的客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踏实能干活的就要。子齐不也在店里跑堂么,那孩子说什么了,天天干得比谁都底细!子齐比五弟,还小五岁呢。”蓝怡平静说道,“二姐知道我给子齐一个月三贯工钱,跑过来埋怨我,说让他在店里一天三顿吃得饱饱的,还能学东西,哪有拿工钱的道理,硬是不肯收,是我劝了半天她才同意的。不说子齐,店里的车夫三和、后厨烧火的素毅和四和,哪个不是认认真真地干活?”

周三和,是周老抠的三小子,周老抠死乞白赖地向让他到店里当厨子,可是他那两下子实在拿不出手,也不喜欢颠勺,便求了蓝怡在店里赶马车,让他弟弟周四和在后厨帮工学做饭。

张氏的老脸有点搁不住,周老爷子也觉得凳子坐着不算舒坦。院子里的贾氏低着头,眼角全是笑意,他们以为周卫极不在家,蓝怡就能由着他们摆布,真是笑话!

旁边坐的刘氏更笑得欢快,她就是知道嫂子平日里看着温顺,若是对方不讲理,她能说死你!

“四婶,你口口声声的说我店里如何,家里如何,这些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刚到村里时,就带了几两银子,用钱买了荒山,一块石头一铁锹的开荒种牡丹,如今的日子是我辛辛苦苦换来的。我刚到村里时,四婶就喜欢站在路边说闲话,这么多年,还是喜欢说闲话,只是说闲话的地方,倒越来越多了。好日子是干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张氏憋得脸通红,门外的刘氏实在忍不住了,抱着孩子笑出声来。这时,水秀回来了,站在屋门口,手里拎着两团皮毛,恭敬回道,“夫人,三面靠村的山峰,我已撒满了驱狼药,顺便把南山的两只野狼也杀了,这是狼皮,尸首被小人分解扔到深山去了。”

家里的两只黑狗看着狼皮,浑身的毛炸起,俯下身呜呜叫着。张氏看着血糊糊的狼皮,全身发凉。刘氏则一脸崇拜地看着水秀,高手啊,这就是高手啊!

蓝怡点头,“辛苦了,把狼皮那去给东院的牛大哥,让他帮着熟好,然后去歇着吧。”

“不必麻烦旁人,小人也会,这就去村东水边熟了,顺便放放驴。”水秀拱手,拎着狼皮出门,说来也奇怪,家里有羊有马,有鸡有鸭,水秀偏偏对那头懒惰贪嘴膘肥的毛驴情有独中。

文轩见了狼皮也喜欢,蹦跳跳的跟着水秀出门去看热闹,蓝怡也不拦着,转头对周老爷子道,“熟皮子放驴也不耽搁进山找人,待会儿弟妹回来了,我再让人去叫他。”

周老爷子瞪眼看着蓝怡,心说找屁啊找,狼都被宰了、变成皮子被人熟去了!看着刚才那个叫水秀的长工脸不红气不喘,身上连点血都没沾,周老爷子就觉得心里有点打突突。

偏在这时,胡氏扭捏捏地进来了,“爷爷,剩下的那几家,都不肯派人进山去寻……”

蓝怡微微一笑,是个有脑子就不会派人去,她恭顺地问道,“爷爷,您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