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盛开、松柏成荫的坟墓前,蓝俊辰俊颜染霜,双目含雪,正想着对已化作枯骨的心上人诉说一腔的爱意。

为什么要选在今日?因为,这是她去世的周年忌日。大周人相信人一旦魂归地府,只在忌日或去世三周年之后的清明、中元、除夕等重要节日才能出地府看一眼依旧牵挂的世人。所以蓝俊辰相信,现在依柔就在他的对面,没有子渊,只独独有她。

蓝五说,依柔不是他杀的,却与他有关;蓝俊辰现在又说,他是害死依柔的凶手。蓝怡确定依柔的死一定与蓝家人有关了。他们为何要杀依柔?

蓝怡和王春荣伸长脖子,侧着耳朵认真听蓝俊辰接下来的话。

蓝俊辰垂眸沉思片刻,“是我无能,才害死你。我本想……”

“啪”地一声,一块小石子从旁边笔直飞过来,打在王春荣的额头上。

“哎呦!”王春荣一个不妨,疼得叫出声来。

蓝俊辰一愣之下住了嘴,远处的两个暗卫马上飞身过来,还有两个暗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四人分四角围住蓝怡二人,手扣兵器,一脸杀意。

蓝怡心一慌,但是看到四人那个高大的,一身黑衣的大众脸蓝五,反而冷静下来,有他在,自己不会有事。

“是春荣和春桃吧,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蓝俊辰起身,走过来查看,他明明接到消息,这份地里没有其他人了。

王春荣嘿嘿一笑,“蓝四爷,咱们兄妹俩是回来找东西的。方才上坟祭拜,老夫人不小心把玉佩落下了,特派咱们回来找。小的看着蓝四爷来祭拜夫人,不想上前打扰,就拉着妹妹躲了起来。”

蓝家暗卫脸一黑,他这明明是在说谎好不好。只蓝五,虽面无表情。但看着王春荣和蓝怡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认同和责备。他们也太冒险了些。特被是这小丫头,竟敢不把自己叮嘱的话放在心里,她也不想想。蓝家人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近的么?

若不是他出手,他们现在不死也伤了。

蓝俊辰自然晓得王春荣是在睁眼说瞎话,不过他还是俊颜一展,微微笑道:“你这鬼东西。经了一场牢狱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难怪王管家不放心你。”

说完。他一摆手,三个暗卫各归原位,只蓝五还留在他身边。

“蓝四爷,有段时日没见着您了。您老身子骨还好?”王春荣暗暗抹了一把汗,将妹子护在身后,寒暄道。

蓝俊辰一甩手。“啪”地一声展开折扇轻轻扇着,更添几分潇洒俊逸。“二十日前,你不是跑去蓝家观五弟的加冠礼了么?你这段日子,也着实短了些。”

王春荣笑容未改,贫嘴道:“书上不是说了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小的二十日不见您,这可都是六十个春秋、一甲子了呢,怎不能算一段时日,您说是不?”

蓝怡有些汗颜,哥,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啊!

蓝俊辰一扇子拍在他的脑袋上,“就肚子里那点墨水,也敢拿出来现现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不能用在你我之间。”

说到这里,他笑意凝住,眼神望向墓碑,依柔去了两年,他仍旧日夜难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按着王春荣的算法,他已思了她两千余载,这样长久的岁月,他却只在梦中见了她三次!

蓝怡看着他难掩的神情,不知该如何评说。可惜,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啊,他这样合适么,他老婆知道么?

蓝俊辰很快收住哀思,转眼看着蓝怡,“春桃,你以前便跟在夫人身边,也算久染墨香了。你家夫人最擅诗词,你该比你哥懂得多写,若是你能现做一首能入得了我的眼,我便放过你们,如何?”

蓝怡脸色一跨,“蓝四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曹子建成诗还需起步,我的才学差他何止十万八千里,哪能立马做出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