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的娘子端水进来,蓝怡忍痛洗净双手,这才发现手腕处的勒痕青紫,手上也多处擦伤,她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先接过帕子沾水给宝宝擦脸,摸摸他的小脑袋,宝宝安静睡着,好在脑袋和身上并没有被磕碰到。

蓝怡瞧着酣睡的宝宝鼻子头发酸,赶紧单手擦洗自己的头脸,脸上几处擦伤沾水便疼得钻心,蓝怡也顾不得细看,请妇人帮着梳上头发。

她原本戴在头上的竹木簪子已经不见了,蓝怡请妇人帮她把长发拢在耳后,用帕子系成马尾,长长的秀发直垂腰际。

郎中熬好药端进来,周卫极用勺子撬开宝宝紧闭的小嘴,把药慢慢喂了下去。宝宝虽昏迷着,但还晓得吞咽,顺利把药喝下。

几人默不作声地看着被周卫极抱在孩子的孩子,都期待着药物能有效,让他快快醒来。

片刻后,周卫极说到:“郎中,你再给孩子号脉看看。”

郎中抓起宝宝的小胳膊,仔细把脉,然后又翻开宝宝的眼皮看了看,点头说到:“这药管用,脉象平稳不少。”

蓝怡听了将悬着的心放下,露出笑意:“多谢郎中。”

郎中摇摇头,他哪里做了什么:“是这方子管用。”

周卫极却说道:“这方子也不可乱用,郎中日后见着这等被迷晕的,先少量给他们喝药,然后直接报到衙门去。”

郎中点头,周卫极留下一块碎银子,先扶着蓝怡上马车。蓝怡坐好后从妇人手里接过宝宝,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单手搂着。

此时夜色已深,雾气渐凉,周卫极脱下外衣给蓝怡母子搭上挡寒,驾车赶往县城。

蓝怡问到:“周二哥,这里离着县城远么?”

“赶到县城怕是要一个多时辰,弟妹莫急,把这二人押进牢里,咱们就赶回村。”

蓝怡听说有这么远,便说到:“周二哥,我和仇家的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晓。我先讲事情讲给你听,再请二哥帮着拿个主意。”

周卫极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你先好好歇着,回村后再说无妨,这些干粮你先吃几口。”

周卫极为了寻找蓝怡母子也是一日未食,这些饼子还是高峰愣塞给他的。他这时想起蓝怡也一日未食,便取出来已经凉透的饼子,打开车帘递给蓝怡。

蓝怡左手揽着宝宝,右胳膊受伤无法抬起来,虽然觉得饿了却也不方便进食:“多谢周二哥,我不饿,你吃吧。”

周卫极看看她的肩膀,直接将饼子塞进她的左手,转身驾着马车赶回县城。

蓝怡此时浑身疼痛,她囫囵吞下几口面饼,说到:“周二哥,这两人从我身上翻走了一些东西,我能取回来么?”

他们趁着蓝怡睡着,将她身上的荷包取走。荷包内虽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是也有一些碎银子和家里的钥匙等物。

周卫极应声:“到县城再取,弟妹坐稳,咱们得快一些。”

马车加速前行,很快就到了黄县南门,此时已经黑透,城门早已关闭。

周卫极赶马车刚到城门下,便听城门楼子上有人喊道:“可是周班头?”

“正是,麻烦兄弟打开城门。”

“班头稍待,小人这就开门。”

随后,传来落下门杠,打开城门的声音,几人举着火把照亮。

“有劳诸位兄弟,你们稍待片刻,我去趟衙门就出城。”周卫极说完,跳下马车将后边捆着的两人解开,又对蓝怡说到:“弟妹,你和孩子在这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一声呼哨唤过黑马,提着两人纵身上马,直奔县衙而去。周卫极的马蹄声走远,外边的几人好奇的看着马车,并未打开车帘。

蓝怡心想这些人既然称呼周卫极为“班头”,也就是说周卫极并不是一般的捕快,而是捕快的头子——捕头,瞧他的身手应该也当得起这一职位。

周卫极感到县衙,吩咐人将两个犯人押入牢房严加看守,没他的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这二人在路上就已经醒了,苦于堵着嘴无法说话,此时更是摇头扭身,表明有话要说,周卫极并不理会。随后,他又派人到各处通知出去搜寻的捕快和军兵撤回。

周卫极回到城门口,牵着马车就要出城。蓝怡赶紧说道:“周二哥,孩子还没醒,可否再找郎中给他瞧瞧?”

周卫极听了,将车门打开一道缝,身手摸到宝宝脖颈的动脉处:“莫慌,快醒了,咱们先回去。”

蓝怡点头,周卫极驾马车刚出城门,碰上赶回来的大胡子捕快高峰。

“二哥,找到了?”高峰拉住马缰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