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喜指的两人乃是在蓝怡回北沟村之前到王二叔家打听王林山消息的赵成图和赵成青,蓝怡曾听六子说起过。

这两人恰好与蓝怡错过了,今日来的王掌柜既然口音于他们相似,那么王掌柜应是来自梅县。他既然不是来寻依柔和孩子,难道只是单纯来做买卖的?

王林远见大嫂低头沉思,以为是二哥提起大哥勾起了她的伤感,便插言道:“管他来自哪里,左右跟咱们无关。大嫂,我瞧这王掌柜不似什么好人,你咋就将红果卖给他了呢?”

蓝怡狡猾一笑:“咱们日日辛苦做糖葫芦卖出去也赚不回来五十两银子,为何不卖?”

王林喜也嘿嘿一笑:“大嫂,除了已经洗好串上的,我还留了两袋子在地窖里没拿上来。”

“干的不错!”正合蓝怡的心意,留着自家吃也好。

王二叔白了儿子一眼,知子莫若父,他瞧着憨厚老实,其实也是个蔫坏的,不过这事办的确实不错。

“明儿个是初四周家村集日,老大家的,你们早上把糖葫芦都弄出来。林喜把昨日几家铺子订的糖葫芦送过去,剩下的我和林远拿到周家村去卖。”王二叔端出家长派头,“然后让你二婶在家带孩子,你们妯娌几个好好歇歇。”

王林喜一听让自己去县送糖葫芦,还是一路扛着草把子过去,这不是给人瞧稀罕么。

“爹……”

王二叔一瞪眼王林喜便蔫了:“爹,砍回来那些竹子也不用做竹签子了,我扛去大嫂家搭个鸡窝吧。”

王二叔满意地点点头,蓝怡瞧着王林喜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乐了。她家现在有十七只鸡和五只大白鹅,蓝怡简单的在院子的东南角圈了一圈篱笆关着,可是天冷之后这些家伙不是躲到柴房里避风,就是聚在温室门口的小矮房里取暖,也该好好地关起来了。

“二叔,去县城大老远的扛着糖葫芦确实不方便。不如明日让二弟妹和二弟一起去,在摊子上粘了糖葫芦送去铺子再回来。”蓝怡建议道,正好也给他们夫妻两个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王林喜一听便咧嘴乐了,瞧着自己的老爹不说话。

王二叔点头。

回到屋内,蓝怡将今日卖红果和方子所得的五十两银子取出二十两递给王二叔:“二叔,这些您收起来吧。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侄媳也不知道家里还缺哪些年货没有置备买年货,这二十两银子请二老收下,侄媳妇就偷懒不去给您二老买年货了。”

王二叔自然不肯,李氏也连连摆手,“宝儿他娘,这些都是你赚回来的,好好收起来吧,,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这些日子已赚了不少,足够用的。”

蓝怡又将两个银锭子推过去,笑着说到:“二叔,您看除了咱们原有的田地,今年又加了那一大片的山坡,咱们也不能总花钱请人来耕。我知道您老一直想买牛的,不如现在买头回来,来年也能用上。侄媳以后还要劳烦二叔帮着耕地呢,您就不要再推辞了,否则侄媳这点小算盘也就敲不响了。”

这话说到了二叔的心坎里,他一直想买头牛的,只是这几年连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家里添了好几张嘴,没余出买牛的银钱。

“老大家的,买牛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我收下十两,这些你拿回去。我这几日到周围几个村子转转买头好牛回来,算咱们两家的。”

蓝怡点头,不过她还是没有收起那十两:“这十两分给二弟和三弟吧,红果是咱们一起捡回来的,哪能让我一个人都收着。二叔,我得回去了,俩孩子都在家呢。”

蓝怡走后,二婶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锭子鼻子头发酸:“老头子,你说咱们这是做了几辈子的好事才能娶回这么好的媳妇。”

王二叔也有些动容:“若是大哥、大嫂和林山还在世,咱们这一大家子……”

第二日,王林喜和陈氏套驴车拉着一口小锅和四百多串红果到县城卖糖葫芦,陈氏更是趁着后晌和王林喜在城里四处转转,欢喜甜蜜自是不必多说。

二人回来带回一个消息,明日夏重潇和夏顺二人要到蓝怡家做客,商谈生意上的事情。

看来,夏重潇是打算加入这油坊生意了。

夏重潇第二日巳时到到了北沟村,被王林远迎回家中。与他同来的除了夏顺外,还有一人,便是前些日子到北沟村来买酸菜的乐香居伙计小七。

“王大嫂,小七跟着来凑热闹,您不嫌弃吧?”小七笑嘻嘻的说道。

夏重潇被小七一声“王大嫂”惊得一口茶喷出来,那表情与程备游还真是如出一辙。只是夏重潇一抬右手,用衣袖遮住脸,再放下时已经调整好表情,还是那个温文有礼、淡雅如画的贵公子。

“自然不嫌弃,贵客盈门,蓬荜生辉。”蓝怡笑着用眼神询问夏重潇。

夏重潇点头:“小七不是外人。这件裘皮斗篷是娘亲专门挑来给你御寒用的,蓝妹出入披着也好御寒。”

“多谢姨母挂记。”蓝怡接过纯黑短毛的披风,放到内屋。

“夫人,小的能到您这温室里看看么?”小七此时站起身,笑嘻嘻地问道。他今日过来就是对蓝怡能种出黄瓜的温室非常好奇。

“也好,三弟,你带小七过去吧。”